金元足球另一面：人财凋零的东北足球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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文|刘梦龙
体育大生意记者
长春亚泰冲超失败、辽宁宏运深陷经济危机、延边富德宣告破产，对于曾经鼎盛一时的东北足球而言，已然陷入到几十年来的最低谷。2019年关将近，东北足球的春天依然遥遥无期。
从4支中超参赛队到大连独苗，东北足球快速沦落
东北足球在中国足坛过往曾写下无数华丽篇章。辽足不仅在国内赛场缔造10冠王伟业，还在东北大帅李应发的带领下将第9届亚俱杯冠军收入囊中，也让中国俱乐部实现洲际冠军零的突破。大连万达缔造55场国内顶级联赛不败神话，前无古人后也恐无来者。1999年，张引带领甲A新军“辽小虎”一路高歌猛进，险些创造中国版“凯泽斯劳滕神话”。2007年，长春亚泰尽显黑马本色，在高洪波率领下赢得中超冠军，成为“花小钱办大事”的正面教材。而现如今，东北足球的辉煌却早已成为过眼云烟。
曾经的辽小虎意气风发
从2004中超元年至今的15个赛季，曾先后3次出现东北4支球队同时征战中超的情况。2006赛季，长春亚泰、大连实德、沈阳金德和辽宁4队共同出现在中超赛场。随着沈阳金德远走长沙，直到2012赛季才再次出现4支东北球队齐聚中超，分别为：大连实德、大连阿尔滨、长春亚泰和辽宁宏运。2014赛季也是最后一次有4支东北球队同时出现在中超赛场，大连阿尔滨与大连实德合并后，哈尔滨毅腾成功冲超，至此东三省首次实现了在足球版图上的辽吉黑大团圆。但令人遗憾的是，2014赛季末，大连阿尔滨和哈尔滨毅腾便双双降级。2017赛季，延边富德和辽宁沈阳开新再次同时跌入中甲。2018赛季，长春亚泰结束连续征战中超13载征程，惨遭掉级。
延边中级人民法院发布延边富德破产公告
2019赛季，几支昔日征战中超的东北球队日子都不太好过。曾经以朝鲜族内援+韩国外援为班底成为中超一股“清流”的延边富德因巨额债务问题宣告破产；“用中超配置打中甲”的长春亚泰在最后一轮冲超关键战役中，客场1-4惨败于黑龙江FC脚下。在宣告冲超失败的同时，也面临着下赛季诸多主力球员的流失危机。同样深陷经济危机的辽足，尽管依靠保级附加赛勉强留在中甲。但联赛中期即为外援放假以及队长桑一非与球迷的网上骂战，都不禁让人唏嘘。
没钱没人，政府干预成唯一救命稻草
如今在中超“金元时代”的大背景下，资本竞争越来越多得参与其中。东北地区俱乐部长期以来遭遇的资金困难问题，使其在无止境的军备竞赛中甘拜下风。
资深媒体人郝洪军在接受体育大生意独家采访时，一针见血地指出，“东北足球沦陷，跌入冰河期，这不是偶然现象，而是一种必然。因为足球的发展倚靠经济实力。而东北的经济转型正进入瓶颈期，总体呈衰败之势。近些年在广州恒大这类暴发户的搅动下，足球又进入以烧钱为标志的浮躁期。没钱还想要搞好足球，这至少在中国是行不通的。”
辽宁球迷对宏运集团打出标语
“当然，如果没钱，有种精神力量的话对足球也是一种福音。所以叙利亚能战胜国足。朝鲜足球也不时让世人眼前一亮。因为他们精神力还在，责任意识尚存。遗憾的是，东北纵有肥沃的足球土壤，也囤积着许多足球人才，但东北足球精神力却丧失殆尽。有能力的球员和教练纷纷到北上广等地淘金。”
从上赛季90年代，由于体制和结构性的改变，东北经济发展开始放缓步伐并走向衰落。以辽宁和广东两省做对比，上世纪80年代，辽宁的GDP是281亿元，广东是250亿元，进入21世纪后，辽宁的GDP被广东全面反超，以2015年数据做对比，广东（7.28万亿元）已接近辽宁（2.87万亿元）的三倍。“投资不过山海关”成为商界广为流传的一句话。
中国足球记者李航表示，“因为经济基础差导致以往引以为豪的造血功能没有了，东北足球青训变得越来越差。从入选各类国字号青年队的人数和籍贯来看，东北球员数量越来越少。”
2019赛季已提前完成保级任务的大连一方，将作为东北足球独苗继续在中超赛场上孤军奋战。对此，李航直言不讳地说道，“从地理上和人文角度来说，大连并没有那么深的东北认同感，大连足球自成一派。他们的现状其实还说得过去，而且从经济层面来讲，大连一方有好的外援和外教，至少可以维持在中超中上游水准。此外，足球是大连人生活的一部分，我认为大连足球的未来还是光明的。”
大连球迷祝贺球队冲超成功打出标语
尽管有实力雄厚的万达集团做后盾，大连一方看似在中超的生存空间显得游刃有余，但并非全无隐患。对此郝洪军表示，“位居中超的大连一方可谓是东北足球的独苗。这并不意味着大连经济真的摆脱了东北经济的窘境。大连超越中甲降级后，受经济制约解散了。大连千兆业在中乙赛场一度雄心勃勃，最后因欠薪也丑闻不断。至于眼下在中超的大连一方，如果王健林不再慷慨解囊，这支球队还会挺多久？”
作为东北足球曾经的旗手，辽足在这个寒冬里更像一具美丽的“僵尸”。说它美丽，因为辽宁足球有过辉煌。说他是“僵尸”，因为在2019年的中甲联赛中，它通过附加赛一息尚存。尽管辽足成功留在中甲，但在郝洪军看来却有种生不如死的感觉。“明年怎么办？眼下的辽足俱乐部早已断了资金链，并且拖欠税款累计已超三亿。养活一个中甲，不想冲超，也不想掉到乙级，至少需要八千万的投入！辽足到哪去“偷”这笔钱？”
辽足降级忠实球迷失声痛哭
以辽足为代表的多支东北球队，路在何方？郝洪军认为，“尽管时下是市场经济，但唯一能救辽足的只能靠政府行为了。这是一种无奈，更是一种悲哀。政府职能部门意识到辽足品牌的重要意义，意识到足球是一项激烈人心的运动，把体育项目上升到振兴辽宁经济的高度——然后，给辽足找一个靠得住的东家，再给予相应的政策，辽足还有活下去的可能。否则，辽足只能自生自灭了。”李航表示，“我最担心的辽足，真的已经举步维艰了。但是很遗憾，除了行政力量帮助之外，我想不到任何其他办法。”
东北4队聚首中甲，沈阳城建承载复兴新希望
2020赛季的中甲赛场上，将会出现辽宁宏运、长春亚泰、黑龙江FC以及沈阳城建4支东北球队同室操戈的场面。哪支球队有望脱颖而出一举冲超呢？
中国足坛的快马庄毅
资深媒体人郝洪军给出了明确答案，“我相对看好沈阳城建。这只球队的老板是当年中国足坛的快马庄毅。而现在的庄毅是拥有国内外20多所大学股份的大老板。沈阳城建队隶属沈阳城市建设学院。看好这个队伍，一是庄毅搞足球不是为了赚钱，也不是为了‘要挟’政府要各种政策。而是因为，庄毅有浓厚的足球情结，也有一种振兴城市足球的情怀。二是，沈阳城建有‘资源优势’。辽足十冠王时的许多名将现在都在这支球队，如主教练于明，以及名将董礼强等；当然，最关键的是，这支球队有强大的资金流做后盾，这无疑为它的命运提供更大的想象空间。”
据《辽宁日报》报道，拿到中甲资格的沈阳城建已着手新赛季引援工作，老板庄毅已亲赴巴西挑选外援。目前看来两个外援名额，沈阳城建更倾向于引进一名中锋和一名中后卫。一切顺利的话，外援人选将在明年春节之前最终敲定。
长春亚泰本赛季冲超功亏一篑
长春亚泰本有希望在2019赛季就完成冲超任务，但最后几轮联赛的接连犯错，只得将冲超名额拱手让人。李航表示，“不客气地讲，最后两轮的状况，说明亚泰确实是不想冲（超）了。如果以后中超投资规模降低，我相信亚泰还是会回到中超行列的。当然这需要他们高层人物的决心。”
2018年，亚泰集团亏损额高达1.97亿元。而在跌入中甲之后，亚泰最大手笔的引援，仅为290万欧元购入莫利德斯，而冬季引进的德拉季奇更是只有30万欧。如此投入力度，冲超失败也就不足为奇了。
东北四队聚首中甲，基层足球人不甘寂寞地奋斗，昭示着东北足球还未在凛冽的寒风中彻底死去。随着职业联盟成立在即，控制联赛财政支出的政策呼之欲出，转会市场的泡沫也势必会不断降低。这让人又依稀看到了东北足球的一丝曙光。
注：本文所用图片来自网络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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